高原反应

        ——过刚察圣泉湾

就像被山鹰的利爪

拽上了天空

起初  我只能闭上眼睛

被动地承受着灵魂的失重

你给我无垠的碧绿与苍黄

给我辽阔悠扬的歌

我却只能报你以不安和懦弱

还你一朵三角梅的无措

江南柔润的雨跌落在高原上

青海湖畔的晚风

也吹不走它咸涩的孤独

如今我还是无法与你相拥

像你孕育出的孩子们那样

在你怀中奔跑、豪饮、纵情高歌

不知几句轻飘飘的诗行

能否算作对你呼唤的回答?

我只知道  一旦望进了你的眼睛

笔下的字字句句

就会染上一抹永不褪色的湖蓝

再一次用风穿透我

再一次击碎我吧  卓玛

我将用整个余生的时间

一遍又一遍地为你热泪盈眶

风自远方吹来

风自远方吹来

把陈旧的时光向后吹

我只好对着未来眺望

——此刻马路空荡荡

心里满胀胀

在带有草原气息的

干涩的风中

我不知道前方有多少事物

可以被真正地称作“未来”

我等着  走着

忽然发觉 这片远方的土地已经

对我倾注了好多好多热切的温柔

心像上了山的矿泉水瓶

开始慢慢地鼓起来

血液比想象中更重、更透明

不知不觉间

怀里揣了一颗西北的太阳

铸剑者

               ——参观原子城有感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我手捧星火  来到茫茫草原

我要熔铸一柄利剑

用它的锋刃划破黑暗

斩碎一切虚伪的枷锁

这柄剑不为屠戮也不为恐吓

为的只是让我们的天空

未来能有白鸽翱翔

我不论光阴也不计得失

惟愿它永不出鞘换来山河无恙

不要问我的姓与名

把它们交托给高原上的烈风吧

你该问风  过去的数百年间

多少魂魄埋葬边关

又有多少忠骨填满了山川?

也不要问我年逾几何

我与金银滩上的一株芳草同岁

野火烧不尽我的根脉

每年的春风吹拂之时

我便绽放、微笑、歌唱

歌声里有一片宁静的牛羊

和孩子们新鲜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