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8日晚，由北京师范大学跨文化研究院、高原科学与可持续发展研究院、青海师范大学文学院重大合作项目支持的中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研究生通识课程“跨文化中国学研究方法论”第十五讲如期进行，主讲人为北京师范大学李国英教授。青海师范大学文学院部分研究生导师、2020级和2021级全体学术型研究生，高原科学与可持续发展研究院、北京师范大学跨文化研究院，以及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兰州大学、首都师范大学等高校师生240余人收听了讲座。课程由青海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刘晓林教授主持。

李国英教授此次授课的题目为《汉字的起源》，这是李教授在本系列课程的第二次授课。上一讲李教授在跨文化的视野下，阐释汉字的性质的相关研究现状与研究方法，强调跨文化学对汉字性质研究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本讲李教授开篇明义，提出探讨起源问题，先要思考起源研究的范式，他认为达尔文的“物种起源”理论即建构了一个由个体变异、变种到物种的层级性研究过程，受达尔文研究的启发，李教授提出“母体到本体”范式，应当是探讨文字的起源包括汉字起源的一种有效方式，由此判断文字是人创造的，不是自然产生的，文字是有目的、有意识创造的一种表意符号。，

接着，李教授辨析了中西学界关于文字起源的主要学说，其中一种是文字起源于图画说，这一理论源自18世纪，格劳塞斯特的主教威廉·沃伯顿考察了埃及语、汉语和阿芝台克语的文字之后，提出文字源于叙述性的图画，图画逐渐简化之后发展为抽象的文字符号，李教授认为，从“母体到本体”的阐释框架来看，文字显然不是有画面直接产生的，不是文字的母体，两者无直接产生的关系，记叙画面不能离析出单体符号，与文字符号的单体性不同。另一种具有代表性的说法是文字起源于陶筹说，这是美国学者丹尼斯·施曼特-贝瑟拉提出的观点，他在《文字起源》一书中，依据考古发现，认定美索不达米亚散文文字起源于原始的计数工具，楔形文字的直系前身是陶筹，为象形文字的发明奠定了基础，并形成了语义性、离散性、系统性、编码性、开放性、任意性、非连续性、不依赖于语言等8个特点，用“母体到本体”的阐释框架进行验证，陶筹和文字具有符号的特性，都具有记录和传递信息的作用，属三维符号，即实物的符号，非平面的书写符号，故陶筹不是文字的母体。通过以上分析，无论是图画文字说，还是陶筹说，在“母体到本体”的分析框架里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在理论上对于母体的认识不那么清楚罢了。如果运用合理的框架，可以把这两种学说统一起来，并且可以得到一个清晰的认识，文字起源于书写的表意符号。

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李教授得出结论：书写的表意符号和文字，在形式上都是平面的书写符号，其构成原则可以是象形的，也可以是约定。功能上，书写表意符号是表达概念的，文字是记录语言的，书写的表意符号一单和负载了概念的语言相匹配，书写的表意符号就完成了向文字的演进。

最后，李教授表示，汉字的起源的研究本质上属于假说。汉字的起源的研究主要对汉字产生的时间和条件做出推断，其中核心便是汉字产生的母体，母体演进到本体的过程。如果用母体和本体的框架分析，把抽象的图画和具体的图画的共性归纳为书写的表意符号，它们就是文字的起源，也是汉字的起源。

在课后的互动环节，刘晓林教授做了简明扼要的评议，认为李教授的授课问题意识鲜明，善于发现问题，并在剥茧抽丝的层层推进中，抵达问题的核心，给予我们方法论上的启示。更重要的是，李教授认为自己研究只是在一个特定的维度对假说的证明，并不排斥遵循一定的条件和逻辑、历史材料，从另外的角度对文字起源问题进行探讨，这是百家争鸣和学术自由最真实的体现。青海师范大学文学院马梦玲教授认为，李教授的研究开启了追溯汉字源头的新视野，独特新颖，并且论证严密，可以看出李教授开阔的学术视野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严谨的治学态度。北京师范大学跨文化研究院副院长李正荣教授认为，引入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学说介入文字起源问题的探讨，是一个新颖别致的学术思路，并且建立框架追索文字的源头，显示了有限锐意创新的学术勇气。李教授最后回应，指出汉字起源问题讨论，很多观点只是预测性的假说，要不断探索新的路径与方法，进行证实与证伪。在李国英教授授课的过程中，许多听课师生在腾讯会议的聊天室，同时进行着讨论，使得整堂课丰富而活泼，听课者体验到了经由思想的碰撞而生成的别样的课堂魅力。本次授课次在热烈的互动和激烈的讨论中落下帷幕，也让听众对李国英教授的下一次授课充满了期待。

（白佳欢撰稿/赖彦斌供图）